卢志友
(资料图片)
难忘三河场的那条河
小河两岸一浪盖过一浪绿油油的稻田,山丘上那一片片金灿灿的麦浪,还有那山坡上的一颗颗树木。以及挑着或背着农产品到三河场赶集的人们,走在河两岸几乎平行的两条宽大的泥土路边的倩影。在清晨的雾霭伴着朝霞的映衬下,无不构成一幅幅流动的风景画。
位于富顺县与沿滩区交界处的三河场,西边有从富顺县板桥镇流过来的铁钱溪,东边有沿滩区联络镇那边流到三河场的小桥子河,流入从三河场出场口的那条稍微宽大一点的河里之后。又流经富顺县和沿滩区的几个乡镇,从邓关会仙桥汇入釜溪河,进入长江,融入大海。
曾经,三河场是一个乡公所的驻地,又因三河场离周边的场镇较远。不知从何时起,河的两边各自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街道。后来由于区域的划分,这两条街道分别属于富顺县和沿滩区。河面用一座九孔的青石板平桥连接,以方便两岸的人来往互通有无,为附近村民交易农副产品,也为两岸的爱情婚姻牵线搭桥。
本来,流经三河场的那三条河是没有名字的,后来政府要对土地确权,两岸的村干部们绞尽了脑汁。于是,曾经的富顺县顺河村就把从板桥那边流过来的那条小溪叫做铁钱溪,而沿滩区这边从联络镇流过来的那条河叫做小桥子河。可是,从三河场街中心流过的那条更宽大一点的河叫什么名字呢?人们在街上的茶馆和酒店里议论着,茶余饭后也在思考,始终都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来。终于有一天,曾经在三河场客居了一段时间的一个村主任,看到一个少女挑着两个水桶从河边放着的石板走到河心挑水。想到自己和三河场街上以及周边的人,都是在河里用水桶挑水回家,放在水缸里作为饮用水的。于是灵机一动,便决定把这条河叫做清水河。
每天天刚亮,附近的村民就把昨晚抓到的鱼虾,早早地摆在了连接平桥码头边那条伸进河水里的乌龟石上了。街上的那些退休工人和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老头,还有家里来了客人的家庭主妇们,早已在那里讨价还价准备购买了。若是到了逢场天,当黎明的曙光照亮小河的时候,平桥两岸更是热闹非凡。那卖粮食的、卖小菜的,肩挑手扛,带着家人的希望和期盼卖掉了自家的农副产品,买了日常用品之后。很多人都会坐在茶馆或者酒店里,翘着二郎腿喝一杯两分钱一碗的盖碗茶,或者用一把花生米伴二两高粱酒,以此慰籍一个场期来自己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艰辛。
常常,当第一缕阳光染红天际,熟睡的三河场就会在鸡鸣狗吠中苏醒。河对面张家的儿媳妇“吱嘎”一声,便打开了老式吊脚楼下厚重的木门,肩扛扁担挂着两个木桶在河边挑水,隔壁王大婆也端了筲箕在河边洗菜。随即,炊烟在河两岸的房顶上袅袅升起。吃了早饭,家庭主妇们便提桶挎篮将衣服、被盖等在河中清洗,一边洗一边唠家常。哪家的姑娘与谁家的儿子在谈恋爱,哪家的媳妇又怀上了一个女儿等家长里短,就成了人们的谈资。
夏日炎炎的中午或者黄昏,三河场出口的石滩上便成了天然浴场。劳作了一天的人们,一个人或者成群结队的就会在河里洗澡,小孩子们也跟着大人在浅水的地方学游泳,打鼓泅、扎猛子,玩得不亦乐乎。
德高望重的杨幺爷,还有隔壁的文二爷都是退休工人,所以他们家的晚饭吃得比较早。每天晚上,他们都要早早地搬了一把马架椅子,安放在平桥西边第二孔桥下的石滩上乗凉,闲谈着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的故事。据说,在上游的龙基斯河水里修了五百年,修行成功后出行的一条蛟龙在经过三河场平桥的时候,虽然当时雷雨交加,河水暴涨,但还是把平桥西边第二孔的桥面给拖倒了。后来,人们把这桥面修复之后,从此这平桥的第二孔就成了风水宝地。据说这桥上和桥下都没有了蚊子和苍蝇,人在桥面或者桥下坐着或者躺着,凝神静听,哗啦啦流淌在平桥下面的水流像是在跳舞,隐隐约约听起来好像哪里在敲锣打鼓唱戏一般。河两岸坐满了乘凉的人,数着天上的星星,享受着徐徐的清风,看着皎洁的月光谈古论今,或者家长里短的摆个不停。不知不觉中,有的人便在河边的青石上睡着了。睡到半夜,待身上有了丝丝凉意之后,才收拾行李回家继续睡觉。
我们这帮小孩子更是玩得开心,常常光着屁股在清清的河水里抓小鱼儿,在石缝间摸虾抓螃蟹。每天下午放学之后,三三两两的孩子们便会在河边那宽阔的草地上割牛草,与男孩们扇烟盒,与女孩子们捉迷藏、踢毽子。
后来,为了河两岸农业生产的灌溉用水,村民们在三河场下边的九凰墩修建了堰闸。蓄满了水之后,把河边那宽阔的草坪淹没了,我们这帮小孩子伤心了好一阵子。
可当站在平桥上,清晰地看见一群群叫“游古子”的参子鱼、大眼参以及片子鱼等,在那深可见底的水草丛中游来游去。若是坐在河边将双脚放入水里,更是有小鱼儿游来游去啃你的脚趾头。于是,我们这帮小孩子就拿出家里的箩筐,在箩筐里放了一些米饭之类的东西,站在桥上提着箩筐的绳子把箩筐沉入水里,一会儿又把箩筐提上来。天啦!几个或者几十个小鱼儿便成了我们的猎物。大人们更是高兴坏了,打鱼钓鱼便成了他们赚钱或者休闲娱乐的好去处。
时光流逝,那些曾经在河里挑水洗菜的人早已不见了,街上的人也都用上了自来水。虽然还有一些立木串架的老式房子和古街道,但那袅袅炊烟也消失不见了,昼夜鸣叫的蛙声也没有了。大多数年轻人都带着憧憬和梦想,携家带口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了。
庆幸的是,三河场还在,那清水河还在,只是犹如一位满眼孤寂的留守老人,在清清冷冷中看着三河地区广袤肥沃的土地,也在祝福三河场会变得越来越好……
卢志友
四川自贡人,曾在《人民日报》、《乡镇论坛》、《消费日报》、《爱人》、《青年文学家》、《人民权力报》、《中国早报》、《少年文学》、《作家》、《四川日报》、《神州网》、《自贡日报》、《中国作家网》等中央、省、市级报刊及多家网络平台发表文章。
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自贡市作家协会会员,著有散文集《岁月留痕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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诵我木兰诗。
刘志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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